3月18日，第三届中国江苏扬子江作家周开幕式后，一场以“文学：沉潜与激荡”为主题的论坛举行，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李敬泽，山西省文联主席、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葛水平，著名作家、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韩东，著名作家、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朱辉参与讨论。尼日利亚作家阿迪契通过视频发言。江苏省作协副主席、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汪政担纲主持。

作家面对的困境错综复杂

韩东一直保持着不懈的写作状态，他几十年如一日地按时到工作室写作，让他的写作状态终于被照见——2022年，他以诗集《奇迹》获鲁迅文学奖。在发言中，韩东说到村上春树坚持跑步，叶兆言坚持游泳，他们都是写作长跑健将。这得益于他们保持了“沉潜”与“激荡”的平衡关系。

在韩东看来，“沉潜” 就是作家坚持不懈、日复一日的职业状态，在现在的环境里，一个作家能不能坐得住非常重要；而“激荡”，并不是指获奖、出名，是指写作时的高峰体验，那种写飞了的感觉，对一个写作者有着巨大的诱惑，“只要你体验过一回，就想体验第二次，每天苦巴巴地写作，无非就是为了再体验一次这种状态。人为什么要活着，大概就是为了那些闪烁的欢愉片刻，我们愿意为了这些高峰体验赌上我们的一生。”

葛水平则表示，之所以选择写作，正是因为感受到生活为她提供了很多愉悦，所以她应该做一点事情。对她而言，现在这个时代太快了，河流以及两岸的样貌都已经变化了，激荡的河流曾给我们留下了如此多文明的东西，留下很多“旧”的东西，而“旧”其实也是一种时尚，“在慢下来的时光中，我们对曾经走过的生活状态有一种留恋，这种留恋也激扬着我们接着走下去。”

李敬泽对“沉潜与激荡”的二元概念进行了辩证思考。在他看来，我们现在真正面临的并不是二选一，而是七、八元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们有没有能力去洞察这样复杂的自我、主体状态，这是现在的文学特别重要的问题。”人是政治的人、经济的人、文化的人，也是朋友圈中虚拟的人，这是现在人的混沌状态，是需要这个时代的作家给个说法的，把混沌的故事讲出来。这其中自然也有“沉潜与激荡”，作家需要去面对它、克服它。

作家应保持文学的“体温”

在当天的论坛中，关于人工智能对作家的冲击，也引起了热烈讨论。

尽管人工智能对作家的挑战空前严峻，但与会作家一致认为，“作者”两个字只有人类配拥有，人类才能从“无”中创造“有”。

朱辉认为，文学也是有体温的，以马尔克斯的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中诸多细节为例，作家在作品中对人物情感的创设，包括忐忑、纠结、侥幸等是人工智能无法取代的。基于此，作为一名写作者，不论是“沉潜”还是“激荡”，不论是低吟浅唱还是引吭高歌，都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自然地呼吸，自然地说话。“作品是作家的立身之本，应专注于作品的文学性。”

在论坛上，尼日利亚作家阿迪契通过视频，围绕文学与人的内心世界和外部世界的关系展开讨论。她说，她很享受写作小说的过程，也热衷于跟着小说中人物思考。她感兴趣的是，外部世界的剧烈震荡是如何冲击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阿迪契相信，无论个体身在何处，作为人类的我们，身上都有美好的东西。人类拥有的内在美尽管可能受到外部世界的威胁，甚至可能被夺走，但依然会有人性之花从内心绽放出来。

南京日报/紫金山新闻记者 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