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被誉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瑰宝”，历史上各种剧种在京杭大运河沿岸交流融合、繁荣发展。如今跨越时代，传统戏曲在保护、传承中不断焕发艺术活力，但对年轻观众的吸引依然艰难。今年暑假，南京晓庄学院新闻传播学院的十余位同学行走在大运河江苏段的城市、乡村，开展为期一个月的全媒体调查之旅，探寻如何在守正创新中实现“破圈”发展。

呼唤年轻观众：百花争妍中的现实困境

8月13日晚，由文化和旅游部、江苏省人民政府联合主办的2022年戏曲百戏（昆山）盛典在昆山市开幕，正在此地开展暑假调查的沙萱等三位大学生闻讯后，赶到昆山文化艺术大剧院，一睹中国戏曲争奇斗艳的繁荣景象，了解传统戏曲未来创新发展的动向。

以“戏曲的盛会、百姓的节日”为主题的本次百戏盛典一直将延续到10月上旬，既包括创新大戏和经典名家的现场演出，也有各地代表性剧种的线上轮流展演，实现了全国普查确认后现存348个剧种的“大团圆”。昆山市文旅局艺术科科长葛欣欣喜地表示：“此举对于促进中华戏曲艺术交流传承，扶持剧种创新发展，激励各路领军人才尽快成长，无疑具有承前启后的深远影响。”“特别是有一些濒危的小剧种，在这儿也能够排出一个小节目来，我们就在想这是百戏盛典激活了这些剧种。”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副所长郑雷在接受媒体采访中说。

三位同学调查中曾两次前往昆山文化艺术大剧院，发现每场演出剧场内几乎都是满座，前来观戏的以中年人为主。现场也有一些年轻的面孔，还有一些是家长带孩子来观看的。家在昆山的00后的大学生小黄说，这是她第一次现场欣赏戏曲，表演的确很精彩，以后有机会还会观看。

吸引更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关注戏曲，这是百戏盛典举办的初衷之一。众所周知，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们的娱乐方式和审美情趣都已经呈现出显著的变化，无论著名的剧种，还是地方的濒危剧种，整体来看，传统戏曲的忠实观众都在不断减少，年轻观众也是后继乏人。特别是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创作观念仍然停在乡村、广场和剧院里的传统戏曲亟待在人才培养、剧目创新、传播平台、市场培育等诸多方面进行变革。

“戏曲+”：从送戏下乡到文旅商游学融合发展

“水路即戏路”，京杭大运河可以说就是中国戏曲水路传播的活化石，目前全国最有代表性的五种戏曲均分布在大运河周围或流域附近，江苏段沿岸10余种传统戏曲——昆曲、锡剧、扬剧、淮海戏、淮剧、柳琴戏、徐州梆子等则是大运河传统戏曲乃至大运河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通过调查、走访，同学们了解到，近年来，国家和各级地方政府已经陆续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从资金、人才、剧团、推广等各个方面对于振兴传统戏曲给予大力扶持。但由于区域条件、剧种影响等主客观因素的制约，还存在着较为明显的地域差异。

前往徐州寻访的朱文宇、刘慧婷两位同学跟随沛县梆子剧团来到胡集社区，参加送戏下乡活动，现场尽管只有聊聊几位留守在家的老年人前来观看，但年龄均在40岁以上的演员们都很投入地表演，因为她们平日演出的机会也不多。离徐州不远的淮安，杨帆、张睿同学看到淮剧博物馆里空无一人，展柜上落满了灰尘，这种情况看来已经很长时间，以往每周一场在此的现场演出由于疫情暂停了三年。“没了演出，我们的压力很大，因为演员的收入40%来自演出。”淮安市淮剧团国家一级演员蔡山河说。

同样是拥有淮剧这一地方戏的盐城，近年来实施戏曲立法和数字化保护的同时，又打出了发展的“组合拳”，先是推出了文旅融合的特色淮剧小镇，“戏在村中、村在戏中”，将淮剧植入生活场景，转化为可感受、可参与的旅游产品形态；紧接着，推动淮剧进商圈、进酒店并成为其中常态化演出。

而在无锡，锡剧博物馆内人来人往，这是一个集日常展演、展览展示、文创生活、休闲消费、互动体验等业态于一体的综合性娱乐空间，多样化、体验式展现锡剧，当地百姓称之为“家门口的好去处”。馆长何亮向来此调查的沈雅宏、孟佳芸同学介绍：“在我们原来设定的概念里面，会有很多的老年戏迷朋友钟情于这样一类的戏曲表演，但是近一年来，我们发现走进小剧场观看戏曲表演的以年轻人和一家三口居多。”为了吸引更多的青年群体，无锡市锡剧院将经典锡剧《珍珠塔》以动漫卡通的形式进行再创作，贴近青年喜欢的娱乐风格，以此作为戏曲进校园活动的开展系列推广活动的有效载体，颇受大学和中学师生的欢迎。

转角都是戏，所遇最江南。今年，昆山启动百戏盛典之际，“看百戏 游江苏”10条主题游线首发团同步启程，观戏和赏景充分融合，开创了全省戏曲文化植入旅游产品的发展新思路。与此同时，开幕不到两天，微博话题#百戏昆山盛典阅读量已超过十亿，传统戏曲的“破圈”趋势明显增强。

“互联网+戏曲”：未来可期？

“上戏416女团”？南京小组的同学听说这个带有流行色彩的名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暑假调查后她们了解到，这是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京剧表演专业的大学女生牵头创办的五位女生组合，目前其中两位已经入职江苏省京剧院。今年以来，她们运用京剧老旦声腔翻唱国风歌曲，在抖音平台很快走红，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被这些视频中京剧的神韵所感染。

2020年4月，江苏省昆剧院线在疫情期间推出的昆曲线上演唱会在全民K歌APP上线，老中青三代演员同堂，演唱会最高同时在线观看人数超10万人次。今年8月13日，“中华淮剧”APP上线暨淮剧数字书屋揭牌，国内首座“淮剧城市会客厅”——喜马拉雅数字淮剧有声书屋启幕，集听说学唱于一体的淮剧体验已经实现线上线下的同步推广。

“立足当下，戏曲要积极主动地拥抱年轻人。”中国戏剧家协会名誉主席尚长荣曾呼吁：作为当代戏曲人，首先要清楚，我们不是为“博物馆艺术”服务的，我们面对的应当是21世纪的广大观众，应当跟上时代的节奏和审美。河南豫剧院院长李树建在2021年全国“两会”期间向记者介绍，他的直播平台上有近200万粉丝，直播开始两个多月就有两亿多人次观看，能抵演几辈子的戏，这是之前没有想到的。对于戏曲与互联网的“碰撞”，上海戏剧学院教授张伟品认为，利用新媒体平台传播并不是简单地把传统戏曲从剧院搬到网络上，长远来看必须是坚持守正创新的有机融合。

传统戏曲需要在保护中传承，更需要在创新发展中传承。破圈后的传统戏曲正在不断“圈粉”，拥抱年轻人、拥抱互联网已经逐渐成为未来中国传统戏曲发展的一个共识。

通讯员 沙萱 张睿 杨帆 沈雅宏 孟佳芸 文/图